侍女等施礼而退,轻轻关上了殿门。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媺娖运起先天真气,进入内循环状态,索性闭上双眼,滑入水中,享受着被热水包容的感觉。她一动不动,以皮肤为媒介,以精神为指引,体会着身畔水波的振动,心中进入了一种空灵玄妙的境界。   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她的感觉不断延伸,从水池到大殿,再到殿外百丈方圆,从大地到天空,里面的一动一静、一草一木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体内的天魔功自发的运转起来,隐隐有突破大圆满境界的迹象。   过了片刻,媺娖失望的站了起来,她达到十七层已经有三年多了,但那第十八层的大圆满境界始终就像隔着一层薄膜,朦朦胧胧,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但始终可望而不可即。   媺娖站在池中,轻低螓首,审视着自己赤裸的娇躯。随着天魔诀的日益深厚,自己的身体也发育得越来越完美了。白腻的皮肤晶莹温软,如缎的秀发直垂腰际。挺拔的椒乳,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玉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瑕疵。下腹雪白光洁,一抹嫣红,若隐若现。虽说是自己的身体,媺娖每次检查时,仍然是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媺娖看着自己胸前的一对倒扣玉碗,忍不住伸出手掌,轻轻抚摸。不知怎地,身体里竟似有暖流经过,仿佛与池中的热水融为了一体。媺娖渐渐沉醉在那股奇妙的感觉中,只觉得皮肤越来越敏感,手指滑过时,便如有电流流过一般,酥酥麻麻,欲罢还休。   热水蒸腾而起,云雾缭绕之中,隐约有一道娇柔清澈的声音婉转起伏。不知何时,媺娖的大脑终于变得一片空白,只觉似乎又像当初穿越一样,灵魂离体而去,便倚在池壁不动了。   片刻后,媺娖回过神来。只觉手指上和大腿间濡滑一片,不由得霞飞双颊,羞窘不已。匆匆沐浴完毕,便穿好衣服,回宫就寝去了。 第五章 将士同一心   第二天,媺娖准备妥帖,就与卢象升大军同行。出行时,崇祯赐银万两,犒赏三军,又命兵部尚书杨嗣昌前来送行。大军往昌平而去。   媺娖观卢象升所部,行伍严整,戈利甲明,行军途中哨探四布,没有因为离敌尚远而丧失警惕性。不由赞许道:“天雄军威名,果非虚致。”   卢象升谦虚道:“若论精锐,公主的凰羽卫才是天下第一强兵。以三百人斩杀千余鞑虏,这等武勇,谁能及之?”   媺娖微微摇头,说道:“那不过是我避实击虚而已。若是在平原上正面与一千鞑虏作战,我的凰羽卫纵然能胜,也定然死伤惨重。”卢象升点头不语。   大军行至昌平,方才立下营寨,又有太监奉崇祯帝之命,送来内帑银三万两,兵器、战马若干。卢象升送走钦使,对媺娖感激叹息道:“陛下天恩高厚,为人臣者,敢不尽心竭力,继之以死!”转身道:“传令,召集全军。”   在广场之上,媺娖和卢象升站在刚搭就的高台之上,看着台下的三军。十月份的北京,天气已是颇冷,秋风吹得大旗猎猎作响。台下两万大军,肃穆而立,寂静中杀气喷薄而起,与天时相合,愈发激烈。   卢象升走到台中,道:“建奴凶残,数犯我疆。象升蒙天子不弃,统属三军。今日与诸将士相约,自象升始,有临战而退一步者,必斩之。将退斩将,兵退斩兵。若象升退,则人人可斩某之首级!有进无退,唯死而已!不退建奴,誓不收兵!”   象升引媺娖走至台中,将天子剑郑重交与媺娖,道:“请公主殿下率军法官随于阵后,有后退者,皆以天子剑斩之。”   媺娖轻轻摇了摇头道:“督师以我为女子而轻我耶?诸位为我大明天下,抛头颅、洒热血,百死而不悔。本宫忝为朱氏子孙,焉有临阵而居后之理?本宫今日在此言之,临阵时,我必居于阵前,若我后退,人人可斩。”三军闻言,心中皆是感奋。   象升唤辎重官取来内帑赏银,当众发放,勉励道:“此天子内帑之银,汝其毋负天子之恩。”又取来兵器、马匹,选各营精锐敢死之士,一一发放。媺娖站在象升身后,不时勉励将士。   众将士见媺娖贵为公主,却愿意与士兵们一起冲锋在前,都是敬慕。又见媺娖素衣赤足,不染尘垢,秀美绝伦,多以为天女谪凡。   检阅完毕,回到帅帐,卢象升对媺娖苦笑道:“公主却是为难老臣。战阵之上,多有不测。公主若是出个闪失,老臣百死莫赎了。”   媺娖笑道:“督师还是小瞧于我。你大小百余战,为了激励士气,一向不避锋矢,冲锋在前。我却为何不能与将士同死生?再说若论武功,我可是远在督师之上哦。”   说着,伸手把卢象升练功用的百斤大刀拈了起来,单手挥洒,行有余力。只是一个弱质纤纤的绝色少女单手舞着把大刀,看上去甚是诡异。   象升道:“我见公主赤足翩然而行,不沾尘土,便知公主轻功绝世。不料内力也是如此了得。公主年纪轻轻,武学修为就到了如此境界,假以时日,只怕天下第一就非公主莫属了。”   媺娖笑道:“昔日庄子论剑,有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之分。   天子之剑,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   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桀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武功天下第一,也不过是庶人剑罢了。”象升叹服。   过了数日,费月贞和陶红英率领凰羽卫来与媺娖会合。媺娖先问红英道:“护送孙学士上任一事,可有波折?”红英答道:“若非公主明见,我大明只怕要折一栋梁了。我等护送孙学士刚到山海关,便听锦衣卫来报,高阳已被鞑子攻陷,满城数千人,除了年轻女子被掠作军妓,从老至幼,无一活口……”   媺娖闻言,既感庆幸,又不禁叹息。孙承宗大学士已经是七十六岁高龄,为国操劳一生,却落得个全族被害的结果。这一笔笔血债,必向建奴讨回。   月贞上前,跪倒在地道:“月贞奉公主令谕,袭扰建奴小队。只是这次奴酋多尔衮极是狡猾,出来掳掠的小队都在千人以上,而且各队之间相隔极近,一队被攻,各队呼应。月贞无能,这次出战却没杀几个鞑虏,请公主责罚。”   媺娖扶起月贞,安慰道:“这不怪你。多尔衮此人狡猾残忍,我所固知。上次我们让建奴吃了好大一个苦头,这次有所防备,也是正常。你能审时度势,没有贸然进攻,凰羽卫毫无损失,就是一功。”   媺娖对二女道:“我们去找卢督师,看他有什么计较。”   媺娖带着二女来到象升帅帐,命小校入内通传。象升急忙出帐相迎,众人见礼完毕,便入帐分宾主而坐,媺娖与象升对坐,二女侍立媺娖身后。   媺娖直言问道:“如今建奴已快到通州,不知督师有何计较?”卢象升道:“老臣方才得到消息。关宁铁骑四万援军已到,正驻在通州。建奴一路南下,未遇抵抗,正是将骄兵惰。我军若去夜袭,必可大有斩获。”   媺娖抚掌赞叹,笑道:“不要说建奴,便是我也想不到我军敢去进攻建奴大营呢。督师这着,确实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月贞和红英闻言,纷纷请战。   媺娖笑道:“不要说你俩,我也想要打这头阵。自萨尔浒之战以来,我大明军士,畏建奴如虎。督师可是第一个敢在正面与建奴主力野战的呢。如此青史留名的好事,怎能少了我呢?”   卢象升心下感动,知道媺娖顽笑。建奴野战之强,确是当世之冠,正面进攻,实在是件十分危险的任务。他坚持不允,欲要自己招募敢死之士。   媺娖笑道:“你要招募敢死之士,怎么我送上门你却不要啊。实在是这一战关系我军士气。若是胜了,从此东虏满万不可敌之说便被打破,若是败了,只怕以后再无敢战之师。此战实是可胜不可败。你仓促募些敢死之士,未经配合训练,哪有我凰羽卫厉害。为了我大明社稷,此战本宫当仁不让。”   象升闻言,叹息不已,起身道:“公主殿下报国之心,天地同感。请受象升一拜。”说着便拜了下去,媺娖连忙扶住。两人又商量如何联络关宁军,如何分兵进攻,如何约定信号,如何制造混乱等等,只为明日一战。   第二日,卢象升召集全军,告知自己打算分兵四路,夜袭清兵。兵将听了都是惊疑,面有惧色。实在是因为自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兵败以来,二十多年间,明军与清军正面野战,从来没有胜过。明兵都道满清如同妖魔一般,“满万不可敌”。   总兵虎大威、杨国柱等上前相劝,要卢督师改变主意。卢象升大怒,请出天子剑,晓谕全军,道;“今次我军夜袭建奴,各将士务须拼死一战。自本官始,刀必见血!人必带伤!马必喘汗!违令者斩!”众将士皆凛然听令。   媺娖见他们只是慑于军令,心中对建奴仍是恐惧万分,于是召集凰羽卫,让三百女卫站在自己身后,对三军说道:“你们想必都听过凰羽卫的故事吧。两年前建奴入侵,我三百女卫,斩杀建奴千人,自身无一伤亡。那建奴也不过是普通人类,只是深山野人,不通文化,偏要留个猪尾巴罢了。枪矢弹丸,照样轻易取了他们性命。看看你们面前的这队娇弱女郎,难道你们堂堂七尺男儿,反倒不如女子不成?”   天雄军两万将士看着媺娖身后的三百女卫,个个都是娇弱美艳的少女,不由得心中都想,看这些美女,一个个都是娇娇怯怯,估计自己手指一推就倒了,她们都杀了那许多鞑子兵。难道自己还当真不如一个弱女子不成。有些聪明的就想到,自己这些年,跟随卢督师剿匪平乱,也是身经百战。那些被自己轻松剿灭的流寇,以前也是追着官军砍的狠角色呢。估计不是鞑子凶狠,只是以前的官军太垃圾了。   卢象升和媺娖看明军士气已经激起,相视一笑,便安排三军埋锅造饭,等到吃饱喝足,便尽起大军,杀气腾腾地向清兵营寨行去了。 第六章 月夜入清营   卢象升和媺娖率大军向清军通州大营而行。   月贞和红英率领凰羽卫在前开路,一路上清兵的哨探都被她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斩杀。待到傍晚,大军逼近清军大营,多尔衮和岳托都不知道明军已至。   卢象升以手加额,道:“多亏了公主的凰羽卫。此天佑大明,助我成功也。”指挥四路大军,埋伏已定,就等关宁军一到,一起杀入。   一会儿信使返回,卢象升和媺娖听了信使带来的消息,都是义愤填膺。象升用拳头狠狠地捶着身畔的大树,边捶边骂道,“阉贼误国”,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媺娖也捏紧了拳头,愤愤不已。   原来关宁军接到卢象升军令,总兵祖大寿便要领军出发。   这时监军太监高起潜出言阻拦,对信使说道:“卢象升号称名将,却不通兵法。某家只听说有雪夜下蔡州,却没想到卢督师要玩月夜偷袭,不知月光皎洁之下如何偷袭?且我大军相距甚远,过去以后人困马疲,如何作战?出奇兵宜少不宜多,卢象升全军出击,兵分四路,一旦泄密,该如何处理?”一番冷嘲热讽,拦住祖大寿不许出兵。   祖大寿本来就不想出战,被高起潜一拦,趁机作壁上观。   片刻后,象升和媺娖冷静下来。媺娖问道:“为今之计,战则以寡敌众,殊无胜算;退则士气丧尽,军无战心。督师以为该如何决断?”   象升思索半晌,决然道:“战!若是就此退兵,那么从此之后,士兵见奴而溃,纵有大军,也无济于事了。只是公主还是率凰羽卫,在此设伏,为我军断后吧。”   媺娖笑道:“督师莫要诓我。若是大军真败,区区三百人,济得何事?为今只有破釜沉舟,不成功则成仁了。本宫与凰羽卫,自当为三军前驱。”象升向媺娖深施一礼,自去调整军队布置去了。   待到凌晨,媺娖和月贞、红英各率一百凰羽卫,潜入敌营。所幸建奴二十年以来,从未有人打过他们军营的主意,防卫十分松懈。媺娖率人寻到建奴的马厩和粮仓,多撒火药,一起举火。顿时大营火光冲天,战马嘶鸣,乱成一团。外面天雄军看到大营火起,知道凰羽卫得手,一起杀入。   清军从未被人袭过营寨,夜梦中迷迷糊糊醒来,盔甲兵器也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听得大营乱成一团,喊杀声此起彼伏。许多清兵不及披甲,拎着武器出来寻找敌人。   清军此次南来,大多劫掠了不少汉人女子,留在帐中供自己享用。这时大营一乱,这些女子四处奔逃,看上去比清兵人数还要多。凰羽卫混杂其中,乘机大杀特杀,每人携带的短铳和一百发弹药,此时正是用武之时。离得又近,敌人又没穿盔甲,在这近距离中,火枪真是例不虚发、枪枪夺命。   此时清兵大营中心已被凰羽卫搅了个一塌糊涂,无数清兵至死也不知道敌人到底藏在哪里。   卢象升率领天雄军从营外四面攻入,直向营中杀去。清军也是悍勇,也不管穿没穿衣服盔甲,有的拎着武器,有的空着双手,一个个前仆后继,就这么向天雄军扑去。   若论清军的个人战力,确实是在天雄军之上。只是在这混战之中,最讲究战阵配合。象升在出发前便晓谕各将,带领亲兵精锐,见到有清兵将领企图收拢军队,维持秩序的,务必优先击杀。此时清军大营已乱,人各为战,又哪是天雄军的对手。往往一刀劈出,身上便被戳了好几个窟窿。若从高空看去,明军将士俱着赤甲,仿佛浪潮一般,淹没一切挡在面前的障碍。   这场大战从凌晨打到黎明,建奴和明军俱是拼死搏杀,天雄军初始时趁着清兵大乱,极占上风,一路杀死清军无数,连破数个营寨。只是清军人数是明军的数倍,越往中心,清军越是密集。随着越来越多的清军集合起来,列阵而战,双方的战线逐渐胶着。   幸好清军先受大挫,士气低迷,又在营中步战,失去了骑兵冲击的优势,战力减了一半。而天雄军从上到下,舍生忘死,加上夜袭大胜,士气极高,又素来以步战见长,因此虽然人数上少于清军,到是在压着对方打。   卢象升看着清军逐渐收拢部队,调整阵型,心中十分忧虑,若是对方剿灭了凰羽卫,从营中腾出手来,列阵杀出,只怕自己就要大败。又担心媺娖的安危,不知三百凰羽卫,在敌军数万大军绞杀之下,能够逃出几人。   却说三百凰羽卫,已是三人一组,混在四散奔逃的女奴中,分散开来。众女牢记媺娖吩咐,见有组织清军恢复秩序的头目,便开枪射杀,更在大营之中,四处点火,制造混乱。   媺娖袭营得手之后,便孤身一人,悄悄向建奴中军潜入。一路上见有敌军头目,便顺手除去。   她深知建奴虽然后世腐败堕落,不堪一击,可是在这明末时代,却是当世一等一的精兵。   清军有十万之众,除去蒙古军,真正建奴也有四五万人,而天雄军只有两万,若是打成持久战,时间一长,天雄军却不是对手。为今之计,唯有擒贼擒王,刺杀九酋多尔衮,才是转败为胜的唯一出路。   此时天色变亮,清军逐渐恢复秩序。   媺娖在中军四处探寻,只是她不识满语,也不知道多尔衮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心下焦急,只是往清军大营最中心跑去。只见越往中心,清军越是密集整齐。   媺娖心想那多尔衮颇知兵法,深夜遇袭,必定留在大营中心稳定秩序,看来他一定在营中建奴最多处。   为了不引敌军注意,她扔掉了长刀,只在怀中藏着短铳弹丸,以臂掩面,向里乱跑。清军见她衣裳单薄,手无寸铁,赤着双足跑动,只道是哪个将军的女奴逃了出来,也不以为意。   媺娖往里跑了一会,发现在远处一个大帐之前,站着一群衣甲华美之人。那为首之人,身穿金甲,身材高瘦,似乎正在训斥面前的将领。   媺娖心中一凛,知道这人多半便是九酋多尔衮,悄悄向那群人靠近。却见那人一转头,看到了自己,脸上不加掩饰地露出了猥亵的笑容,张口对身边人说了什么,便有几个武士大声呼喊,向自己奔来。   媺娖见自己被发现,正在犹豫是不是施展武功,冲上去击杀那群清将。只是相距颇远,只怕打草惊蛇。又见那几个向自己冲来的武士,并未拔刀放箭,心中一动,索性装作不懂武功的平常女子,拔足而跑,却好像扭到了脚踝,委顿在地。   只见几个武士飞奔过来,见媺娖摔倒在地,便停了下来。一个为首的人说了几句满语,便上来两个武士,一个抓住媺娖的手臂,一个抓住媺娖的小腿,将媺娖抬了起来。   媺娖收敛内力,故意颤栗哭泣,任他们施为。那几个人见媺娖美若天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疑有他。有人想要上前动手动脚,却被那为首之人制止了。几人抓住媺娖,果然便向那个奴酋行去。   那奴酋正是睿亲王多尔衮。他半夜正在搂着两个宠姬睡觉,忽闻帐外杀声动天,爬起来一看,只见大营之中火光冲天,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多尔衮却不惊慌,召来自己的亲兵包衣,让他们传令给其他各将,各自集合军队,谨守营寨。他不慌不忙的等着女奴给自己穿好盔甲,握着自己的战刀,站在大帐之外,便看着军士集结起来,搜索敌人,收拢马匹,扑灭大火。   待到天明,各将便前来汇报损失,等他将令。方才挨他训斥的,正是辅国公玛瞻。玛瞻的大营立在外围,正对着卢象升一路,损失十分惨重,大军已是十停中去了八九停。   多尔衮想起清军还从未受过如此损失,这下自己带队,遭此大败,回京之后,免不了重责。正自郁郁,转头一望,却发现了一个美女,光看体态,就已是绝色倾城,只道是谁前几日俘获的女奴跑了出来,只是如此美女,也不知道献给自己,却藏着自己受用,真真可恶。他素来好色,便让身边奴才去捉了过来。   媺娖被几个人抬了过来,那两个鞑子也不懂怜香惜玉,将媺娖带到多尔衮面前数米处,便往地上一扔,自去缴令。媺娖此刻还不确定对方是谁,便依旧装作纤纤弱质,一手撑地,一手环胸,眼神儿畏畏怯怯的,打量着多尔衮。   众清将见媺娖虽是披头散发,委顿在地,身上沾着尘土,可是丝毫不减丽色,绝色的容颜,曼妙的身材,正如天上仙子,谪落尘间。一双纤秀可爱的裸足,更是挑逗着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一时数十双包含欲念的眼光,在媺娖身上扫来扫去。但这些人都知道是睿王看上的女子,只敢看看,却不敢打其他主意。 第七章 血战破奴兵   媺娖跌坐地上,低声啜泣,却是暗暗运功,只待发难。   这时有汉军都统王世选,向九酋禀报道:“启禀睿亲王……”多尔衮一边听着禀报,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媺娖的娇躯,心下已经在想着一会怎么宠幸这个绝色佳人,只是既是别人先掳的,只怕处女之身已经被破,真是好生可惜。   忽见一霎之间,媺娖气势一变,已是由任由宰割的小女奴,变成了不可直视的修罗魔女。   多尔衮常年征战,对危险极是敏感,一瞬间,便觉全身毛发都乍了起来,低头矮身,便将王世选拉到了面前当做肉盾。只听得一声枪响,便觉肩头一痛。身边卫士大喊大叫,都向媺娖扑来。   媺娖适才听的汉语“睿亲王”三字,更不迟疑,从怀中掏出短铳,便向多尔衮射去。只是多尔衮反应甚是敏捷,躲开了胸口要害,只是击中肩头。   媺娖一击不中,知道没有时间再清膛装弹,玉手一捏一扬,短铳便成了几块铁片,如劲弩强矢般向多尔衮飞去,发出凄厉的破空之声。   多尔衮强忍肩头疼痛,伸手揪住王世选,便如持盾一般,挡在自己身前。王世选中了铁片,便如被重锤击中一般,只听得咔嚓嚓一声声巨响,鲜血狂喷,身体便如软泥一般瘫了下来,脊柱肋骨已尽寸寸断裂了。   多尔衮手臂剧痛,也不知断了没有,被王世选的尸体一冲,压倒在地.   这时媺娖身边鞑子众将和九酋护卫,已经尽数扑上。辅国公玛瞻离得最近,不及拔刀,张开双手,便向媺娖扑来。   媺娖的天魔诀运转到极致,身上罡气流转,纱衣都被弹得离体数分。她的动作仍是优雅秀美,便如舞蹈一般,不带半分烟火之气。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媺娖左手在地上一撑,身体便轻盈地飘起,右手在玛瞻胸口轻轻印了一掌,顺手从他腰间抽出了腰刀。玛瞻一个虎背熊腰的猛将,被媺娖的素手轻轻一掌,却立时口喷鲜血,软倒在地,眼看是不活了。刀光闪动,媺娖身边三尺之内,已经倒下了十几个清将,或被断颈,或被腰斩,死状残酷无比。   媺娖素衣赤足,立于血泊之上,眼波流转,媚态横生,身边散落了一地的建奴躯体,别有一番艳丽风韵。   媺娖见这片刻间,多尔衮身边又涌上不少卫士,心道莫要被他跑了,运足十成功力,手中钢刀脱手掷出,直向多尔衮飞去。却有几个卫士舍生扑上,挡在多尔衮身前。那刀连串数人,终是停在了多尔衮身前。只这一瞬,多尔衮又连滚带爬,向后挪了数尺。   媺娖身边的鞑子见她神勇,知道不敌,只是不断充当肉盾,向媺娖扑来,挡在她与多尔衮之间。短短数丈间隔,已是堆满了尸体,媺娖几乎每一步都是踩着身体,向多尔衮杀去。只是这些鞑子们前仆后继,杀不胜杀,多尔衮却是越离越远。远处的白甲也已经陆续反应过来,弯弓搭箭,向媺娖射来。   媺娖心下焦虑,索性撤去护体真气,运足十二成功力,双掌施展劈空掌力,向多尔衮击去。这一掌击出,二人间的空间似乎都发生了扭曲,二十多名挡在其间的白甲精锐,尽皆毙命。多尔衮口吐鲜血,被这些人压在最底下,不知生死。   媺娖不及查看多尔衮生死,背上一痛,已是中了三刀四矢。所幸她日夜苦修天魔诀,身体久经先天真气淬炼,伤口并不严重。她知再拖下去敌军重重围困上来,自己就是武功通玄,也难免陨落此地,便有了撤退之心。   她作势向多尔衮扑去,那些武士都慌忙拦在压着多尔衮的尸堆前面,众白甲纷纷放箭封锁阻拦。却见媺娖玉足轻点,倒飞而出,数息间便杀入了清军阵中。   媺娖知道这些白甲兵俱是建奴百战精锐,一个个悍不畏死,极是难缠。她避开这些白甲,杀入了清军阵中。没了白甲强弓的威胁,在这三尺之内混战,媺娖却是轻松多了。   媺娖看准机会,从清军的间隙中杀出,施展轻功,便躲入了军帐之中。之后到处放火,借着军帐遮蔽,忽东忽西,向外突围。   建奴中军的将领大部分都死于媺娖之手,多尔衮重伤被埋,不知生死,全凭悍勇作战。外围的清军无人指挥,只是口口相传,说道睿亲王被一个汉人女子刺杀,生死不知。   媺娖施展轻功,绕了几个圈子,待到冲到外围,混入女奴群中,里面的清军不见媺娖,顿时乱成一团,有要保护多尔衮的,有要救助自家将领的,有要追杀媺娖的,吵吵嚷嚷,不成阵型。   媺娖逃到外间,寻到一个懂得满语的女奴,问了九酋多尔衮已死的说法,便在军营之中,运足内力,四处叫嚷。有凰羽卫其它女兵听到媺娖声音,便逐渐向她靠拢。   媺娖全营绕遍,红英和月贞等都陆续汇合。检点人数,发现三百人全部到齐,并无伤损。要说受伤,倒是媺娖自己的伤最为严重。原来其它人都牢记媺娖的吩咐,躲在女奴群中,趁鞑子不备,下暗刀,放冷枪,还真没有被抓住的,也算一个奇迹。   媺娖见凰羽卫集合完毕,便绕到卢象升主攻方向,杀了出去。清军见一队女子向营外奔出,还道女奴结队逃亡,只派出了几个人阻拦,准备等她们过来杀几个就都老实了。哪料到这队女子刚到阵后,一阵排枪,顿时打死了数十清兵。   这边清军正是右路军多尔衮麾下,适才将领刚刚稳住阵线,去多尔衮处候令,却被媺娖所杀。这时被凰羽卫从后夹击,有要迎击的,有要固守的,顿时阵型就乱了。   凰羽卫一边往外进军,一边施展三段击之术,火枪释放不停,一分钟下来,便收割了千余条性命。最可怕的就是站在第一排的媺娖,她也不用火枪,找了几壶弓箭,掰去箭杆,把箭头当暗器发射出去,杀伤力丝毫不比弓箭差,两手轮流,一把就是十几个建奴毙命。   外围卢象升见建奴阵型松动,立时调兵遣将,加紧攻击。建奴虽是勇悍,这时无人指挥,如同一盘散沙,又听凰羽卫叫道九酋多尔衮已死,只道中军已被攻破,敌军才从背后杀来,顿时军心大乱。两军前后夹击,清军大溃。媺娖见凰羽卫兵少,便也不硬拦,只是注意击杀清军头目和悍勇死战者。天雄军从后掩杀,杀伤极重。   象升见了媺娖,未及叙礼,媺娖便告知他多尔衮被刺,生死不知。象升便命全军分为左右两路,高呼多尔衮已死,援助其他各路明军,一起夹击清军。   清军听得口号,又见中军大火、将领失踪,兵无战心,蒙古军和汉军旗,率先崩溃,八旗各部被败军一冲,也纷纷溃退。象升集合各路明军,从后掩杀。   清军左路军统帅岳托在后营鏖战良久,被溃军冲散阵型,又见到多尔衮身受重伤,不省人事,只得撤出大营,向北退却数十里,沿路收拢溃军不提。   却说明军大胜,象升和媺娖不带亲兵,两人在营中巡视,看着军士们整理大营。只见遍地都是两军将士的尸骸,原本黑色的土地,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褐色。营中将士,人人带伤,武器盔甲,也都残缺损坏。   未几行军书记来报,经过查点,此战清军陈尸六万,其中有一万皆是凰羽卫所杀,两万为天雄军击杀,另有三万是溃败时满蒙汉军自相践踏砍杀而死。这六万战绩中,以蒙汉仆从居多。而天雄军死伤亦是惨重,两万天雄军只剩一万,人人带伤,能战者只余八千。   以两万明军夜袭十万清军,斩首六万,实在是二十年以来的第一大胜。清兵“满万不可敌”的谣言,终于戳穿。可恨高起潜阉竖误国,不然有四万关宁铁骑从后掩杀,战果又岂止于此。   两人回到帐中,商议下一步行止。媺娖道:“如今我军只有八千能战之士,敌军虽受大挫,仍有四万,敌强我弱之势,依旧未改。敌军吃此大亏,必定严密防范,再想行此计,已是不能。若是平原野战,我军八千步卒,却不是建奴四万骑兵的对手。但建奴新败,必定也不敢攻我大寨。如今建奴粮草辎重丧失殆尽,必定四处劫掠。若能率关宁军剿杀建奴小队,与天雄军互为猗角,将建奴封死在营内,我料建奴不过十日,必定大溃。到时必可一举而下。”   象升闻言,皱眉道:“公主所言极是。只是那监军太监高起潜,不听军令,把持关宁军。只怕公主之计,不能施行。”   媺娖黛眉微蹙,说道:“为今只有我亲自回京,请父皇罢免高起潜,将关宁军调拨督师指挥。”   只因高起潜与曹化淳两个太监一向交好,两人一个监军蓟辽,一个提督东厂,权倾朝野,又都深得崇祯信任。媺娖要说服崇祯罢黜高太监,殊无把握。计议已定,象升写了告捷的表章,便由媺娖回京时一并带回。 第八章 凯旋归京门   次日清晨,媺娖便召来月贞和红英,去找卢象升,商量下一步的行止。   这次攻破清军大营,计点收获,却救下了汉人女子数万人。这些女子都是清军一路掳掠而来,充作女奴而用。如今家园亲人尽被鞑子所害,身体又被鞑子玷污,却是走投无路。   此外,清军营中陈尸数万,若不及时收拾,只怕爆发瘟疫,也是麻烦。   后来媺娖出了一策,便是弃了这营寨,将鞑子头颅尽数斩下,由这些女子带了随自己和凰羽卫回京,然后将这里多布引火之物,索性付之一炬。   象升点头称是,便命部下去安排了。   及至晌午,诸军开拔,临行前一把大火,浓烟直上天际,焦臭数里可闻。   卢象升叹道:“建奴二十年来,掳掠杀伤我大明百姓,以百万计。自辽东至关宁,自宣大至京畿,杀人放火,场景酷烈,远甚于此。今日能聚奴尸而焚之,不亦快乎!”   媺娖道:“今日方知岳武穆词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若无如此切身体会,哪有如此好词!愿督师擅自珍重,坤兴还待与督师恢复汉家故地,来日在白山黑水也放这一把火呢。”   两人相视大笑,挥手作别。   崇祯十一年十月二十日,媺娖和凰羽卫,带着五万多的难女和六万清兵头颅,抵达北京外城。   媺娖抵达城外之时,北京城内外百姓,空巷来观。   媺娖便在德胜门外,将那六万鞑子的头颅堆了起来,做成京观。   京城百姓这些年饱受建奴之苦,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对鞑子恨不能寝皮食肉,这时个个踊跃上前。有的家近的便去拿来铁锨等工具,帮忙垒土。不少百姓都是争抢着上去践踏,以泄仇恨。   媺娖吩咐月贞红英带着凰羽卫和难女门先去找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帮忙安置,自己带了卢象升奏折进宫面圣。   自崇祯御宇以来,他宵衣旰食,夙夜忧劳。太祖朱元璋定下的每日视朝的祖制,罕有人能够坚持,到了万历后期,整年不上朝也是常事。崇祯却恢复了每日朝会的制度,十一年如一日,纵然有恙也不废弛。   这日正在朝会,听到小黄门报道“坤兴公主求见”,不知天雄军胜负如何,便急忙召入。崇祯待媺娖行礼完毕,便急忙问道:“坤兴,你自前线来,不知我军胜负如何?”   媺娖嫣然一笑,向值殿太监递上卢象升奏折,答道:“多赖陛下洪福,卢督师奇谋,三军将士用命。我军夜袭建奴大营,激战一日夜,大获全胜,斩首六万。”   此言一出,满朝上下,尽皆呆了。崇祯心中激动,颤抖着手指接过奏章,展开观看。   卢象升在奏折中据实而述,谦抑自己的奇谋,备言将士血战之功,更力推媺娖为此战第一功臣,言她“不计生死,深入敌营,于万军中重创九酋,身被三刀四矢,血染素衣。敌军大乱,形如散沙,我军乃得因势逆击,致有全功……”崇祯未想到能有如此大胜,心情激荡,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殿下大臣,议论纷纷,多以为象升虚词谎报,欲以邀功。   媺娖听了他们声音,恼怒转头道:“六万奴首就在德胜门外,已然筑成京观,列位大人有不信者,可自去观看。我军将士舍生亡死,血战竟日,自卢督师以降,未有不带创者。两万大军,战死一万,重伤两千。凡能起身挥戈者,皆搏杀不止,乃有此功。再有敢侮我将士者,莫道坤兴无礼!”   她一双美目森然扫过,众臣与她目光相对,都觉凛然,不由低下头去,不再出声。   崇祯将奏折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心中大悦,觉得从即位以来,除了诛杀魏忠贤那次,再没有过如此快乐。降旨卢象升加兵部尚书衔、加太子太傅,凰羽卫指挥使费月贞、陶红英升提督同知,其他将士俱依本职各升三级。又要为媺娖增封汤沐邑,媺娖固辞,自荐为京营总督。崇祯许之。   这时大家都急着回去消化这个消息,崇祯也想着下朝找来杨嗣昌一起听媺娖详细讲述此战过程,于是便宣布散朝。   媺娖想起此行的主要任务,才准备向崇祯报告高起潜按兵不动、贻误战机,却见崇祯将她拉到身侧,怜爱的摸了摸她的秀发,叹道:“娖儿,此战却是多亏你了。只是你以后一定要善自珍重,不要再如此冒险。朕知你武功通玄,可是兵凶战危,若是有个闪失,却该如何是好?”   媺娖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拉着崇祯手臂,倚在崇祯肩上,享受这难得的父女天伦之乐。过了片刻,崇祯道:“你去看看你母后吧。自你出征之后,她茶饭不思,每日担心你的安危。你这番受伤,还不知道她要心疼成什么样子呢。”媺娖依言告退,便向坤宁宫走去。   到了坤宁宫,方及通报,便见周后红着眼圈,冲了出来,握住媺娖手臂,责怪道:“娖儿,你这次随军出征,却是瞒得我好苦。若非你父皇提及,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和卢象升一起去了。”   媺娖惭愧笑道:“娖儿不是怕母后担心嘛。再说前年那次,娖儿只带了三百女卫与建奴周旋,照样安然无恙。这次有卢象升大军保护,又有什么危险呢。”   周后嗔怒道:“你还骗我。我方才听宫女奏报,说你和卢象升夜袭清营,你自己潜入营中,刺杀九酋,身被数创,可有此事?”   媺娖心道,不知哪个嘴快的传消息这么快,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却让母后担心。   周后看她目光闪烁,支吾不答,便拉着她走到自己卧室,指着大床道:“上去脱了衣服。”媺娖闻言一愣,不知所措。   周后见她不动,说道:“快点脱了衣服,让母后看看你受了多少伤。”说着便去解她衣服。媺娖无奈,只得趴到床上,褪下衣裳。只见光滑白腻的玉背上,纵横分布着几条血痕,别有一番凄艳之美。   周后也不说话,只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媺娖背上的伤痕。媺娖趴在床上,只觉得一只温软光滑的手指,在自己的伤痕附近抚摸,甚是麻痒。忽觉几滴水珠落在后背之上,回头看去,却见周后美目含雾,珠泪轻垂,滴在了自己背上。   媺娖急忙起身,不及穿衣,轻轻抱住了周后,头枕在她的香肩上,说道:“娖儿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周后伸手搂住了媺娖纤腰,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哽咽道:“母后知道你舍生忘死,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只是母后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身上受创,母后都疼在心里。母后有心不让你参与军事,又怕耽误了国家大事,做了大明的罪人……”   媺娖连忙安慰,说道以后自己一定注意安全,绝不让母后担心云云。周后心知媺娖只是在安慰自己,也不说破,只是暗自神伤。   过了片刻,周后扶起媺娖赤裸的娇躯,上下审视一番,惋惜说道:“娖儿你才十岁,就已经出落得国色天香了。母后所见的美女,还没有能及得上你七八分的。也不知道你长成之后,会是怎样的颠倒众生。只是这背上的伤痕……”   周后知道,越是绝色美女,越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媺娖原本完美无瑕的身上,多了这几条伤痕,现在岁数小还不在意,大了恐怕就要痛惜了。   媺娖亦解其意,嫣然笑道:“母后不必担心。娖儿的武功,自有洗髓炼体之效。这些伤痕,过几日都会平复,绝不会留下伤疤的。你瞧,那几个箭伤已经不见了……”   周后一听,心想若是如此,那么媺娖当时所受的伤岂不还要严重得多,心念一动,想起宫中那件物事,暗自下定了主意。   媺娖留在周后寝宫,母女俩备述离别之情。媺娖又被周后逼着详细讲了一遍袭营的经过。周后听到高起潜作梗导致此战未竟全功,不由叹道:“你父皇刚即位时,因为逆阉之乱,本来是极为痛恨太监干政的。只是后来发现这些文臣都不肯实心办事,才又启用了这些奴才。那高起潜素来得你父皇信重,你要撤他,恐怕不容易啊。”   媺娖问道:“若是母后你帮我说项呢?”周后苦笑道:“你父皇最忌外戚干政。有个翰林与你外祖家结亲,您父皇都贬斥了那个翰林,责骂我家不该内外交通。我从来都不敢干涉政事呢。”   媺娖闻言,心中郁闷,想道,父皇你既然知道外戚的坏处,怎么就忘了宦官干政危害更大。有明一代,朝政大半都坏在宦官手里。王振、汪直、刘瑾、魏忠贤,都曾权倾一时。便是几年后,李闯进攻北京,也是曹化淳献了城池。可叹父皇没有识人之明,还把这些太监当做忠臣。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有太监来坤宁宫宣旨,原来崇祯帝已经召了兵部尚书杨嗣昌,在乾清宫商议下一步的策略,特地召媺娖去一起商量。媺娖告辞周后,便向乾清宫而去。 第九章 公主掌禁军   媺娖才到殿门口,就听到里面崇祯兴奋地道:“快命卢象升乘势进击,速速剿灭建奴。”   媺娖移步进殿,却见殿内除了崇祯和杨嗣昌外,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太监。那太监便是手握重权、执掌东厂的曹化淳。媺娖对他一向厌恶,只是崇祯对他极是信任,动他不得,平素见了都是面上虚与委蛇罢了。   媺娖与崇祯、嗣昌见礼完毕,曹化淳便笑呵呵的趋上前来,行礼说道:“恭喜坤兴公主殿下立此大功。殿下如今可是第一个执掌京营兵马的大明公主呢。”   媺娖侧身虚扶,说道:“这都是祖宗庇佑,将士用命,坤兴不敢居功。坤兴讨得那个职位,也只是为我大明尽一份心力。如今内寇外奴兵戈不止,京营十万兵马,徒费粮饷,能战者不及数千。坤兴却要好生整顿,让京营不负天下第一精锐之名。”崇祯和嗣昌听了,都赞叹叫好。   媺娖肃容向崇祯说道:“儿臣此来,却是要有要事禀报父皇。关宁监军高起潜,不听军令,贻误军机,导致我军夜袭未能克竟全功。请父皇罢免高起潜,将关宁军交由卢督师指挥。必可一举击破建奴,再建奇功。”崇祯和嗣昌沉吟未答。   曹化淳出言抗辩道:“公主所言不妥。大军在外,设中官为监军,乃是祖制。”   媺娖反驳道:“你所言祖制,不过是成祖时留下的惯例罢了。太祖时置铁牌于宫门,上书‘内臣不得预政事,违者斩。’你怎不提?”   曹化淳面色大变,跪倒在地,对着崇祯不住磕头道:“公主此言,要逼杀老奴了。老奴只是想为皇上分忧啊……”   崇祯扶起曹化淳,道:“厂臣不必如此。”又对媺娖道:“娖儿,你这话却过了。若依着太祖的祖制,你如今参与军事,担任官职,又该怎么说?军中不设监军,却是不可。朕下旨让高起潜好好与卢象升配合,也就是了。”媺娖语塞。   曹化淳又在旁边说道:“公主年纪幼小,不知道人心险恶。那武臣掌着大军,跋扈自专。若是不设监军,万一有人作乱犯上,又该如何?卢象升刚刚击败建奴,声望正隆,若是把天雄军和关宁军都归他一人指挥,再撤了监军,到时难保不有那居心叵测之徒,效那黄袍加身的故事……”   媺娖闻言一凛,知道事已不可为。自古帝王最忌权臣独掌兵权,崇祯帝一向猜忌多疑,曹化淳以这诛心之语加于卢象升,他若是再请求撤去监军,崇祯就该疑他有谋逆之意了,只怕杀身之祸,立时就到。   媺娖心绪不佳,心不在焉地听着崇祯和杨嗣昌兴奋地讨论如何安排进击,如何克日击败建奴,甚至议到了如今流寇之患大致平息,建奴也不堪一击,将来集合孙传庭和洪承畴,分兵三路,进剿辽东,一举收复失地,实现中兴大业,只是唯唯诺诺,也不发表意见。   崇祯只道她一路劳顿,体贴的叫她回去休息。   媺娖走出殿外,看着紫禁城上空灰茫茫的天地,觉得胸中烦郁,只想大喊大叫,以做发泄。她只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改变了历史,到头来却发现历史还是在往原来的轨道上行进。   崇祯帝虽然对她疼爱信任有加,但刚愎自用,却听不进她的建言。难道眼睁睁看着高起潜按兵不动,克扣卢象升的军粮,逼得他在巨鹿向清军做自杀式的一击?再看着大好河山,沦于膻腥,自己去做那亡国妾妇,任人宰割?   媺娖胸中激荡,在殿外伫立片刻,眼神却由迷茫愤懑转为清明坚定,她握紧了拳头,大步向宫外走去。   媺娖出宫之后,直奔凰羽卫驻地。到了营门,早有人通报月贞红英来迎。二女本想祝贺媺娖执掌京营,见她一脸凝重,便安静的随侍身后。   媺娖问道:“那些难女如何安排了?”月贞答道:“她们人数颇多,凰羽卫这里地方不够,安置不下。还好后来听闻公主得封京营总督,便把她们带到京营先住下了,又安排了一百凰羽卫为她们护卫,以防其他。”   媺娖颔首,又问道:“你们方才去京营,见那里营务如何?”月贞叹道:“简直惨不忍睹。京营里面已经和集市仿佛,尽是老弱市井之人。”   媺娖轻蹙黛眉,道:“我知道京营败坏,只是没想到竟至如此程度。红英,你派凰羽卫持我手令,通知京营诸将,明日辰时三刻在校场检阅三军,迟到者军法处置。”红英接令,带了十数个女卫去了。   次日一早,媺娖带了凰羽卫,就在京营校场,立起总督大旗,等待军将集合。   此刻已是秋冬之交,天气甚冷,寒风吹得大旗猎猎作响。媺娖一袭薄衫,赤裸玉足,立于点将台正中,身后月贞红英侍立两侧,三百凰羽卫持刀负铳,站在校场四周。   众人衣裳皆是随风飘动,只有媺娖衣裾下垂,静止不动。细细看去,媺娖身边的空间似乎也有些扭曲。原来是她运转天魔诀,真气外放,影响了身边的空气流动,导致光线发生折射的结果。   随着时间过去,校场中人逐渐多了起来。那些兵士进场时多是嘻嘻哈哈,进来后东跑西窜,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更有些市井流氓,见了校场周边值守的凰羽卫姑娘美貌,靠近了出言调戏。那些兵痞见媺娖雍容华美,仿佛天女临尘,倒也不敢亵渎,都躲到校场四周,空出了媺娖面前的一大片空地。   只有神机营一个副将,下属的七千军队部勒严谨,秩序井然,整整齐齐地立在校场一侧。媺娖注意到这支与众不同的队伍,便打量了那副将几眼。   那副将身材高大,两眼中精光四射,手上肌肉盘根虬结,一看便是外家武学的高手。他却是识货,正在注意媺娖身边空间的异常,见到媺娖看向自己,急忙垂下目光,躬身肃立,以示恭敬。   辰时三刻将到,却见几个宦官将领,各自领着七八千人的队伍,慌慌张张的涌入校场,乱糟糟的闹成一团,好半天才把队伍横不成行,竖不成列地安顿到一起。媺娖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们施为。时辰一到,即命凰羽卫封锁营门,开始校阅。   媺娖运起内力,说道:“本宫坤兴,奉圣上谕旨,执掌京营兵马。方今内寇外奴,兵戈不止。京营本为天下精锐之冠,自当整军修武,以备国家之用。今日校阅三军,赏功罚过,以饬军纪。”声音如清泉击玉,清清楚楚的送入了在场每一人的耳中。   媺娖环视左右众将,道:“京营五军、神枢、神机三大营,当共有兵十万,朝廷兵饷,亦按此办理。今日我看你等所辖部众,却不足五万,是何缘故?”众将唯唯。   有人大起胆子道:“公主有所不知,自神宗以来,物价飞涨,原来养两人的饷,如今只养的一人。”媺娖冷笑道:“原来如此。你等平日可曾操演?”众将都答俱按时操演的。   媺娖命月贞唤来一队兵士,就问道:“这是谁人属下?”有神机营大将曹克勤答道:“这是末将部下。”   媺娖即从队中挑的数人,让他们说出对方的名字。这些人都是被雇来顶替骗饷的市井流氓,只知道记得自己要冒充的名字,哪晓得同袍叫甚?   媺娖又问道:“你等既不识同袍之名,可知军中上司名姓,各司何职?”这些人都不能答。   媺娖又问道:“你等在营中或为步兵,或为骑卒,可能背出军律和训练之法?”这些人还是不能答。   曹克勤在一旁面如猪肝,汗流浃背。   媺娖大怒道:“汝等不识袍泽,不知长官,不晓军律,必是建奴奸细,混入我大营之中。来人,将这些奸细速速拿下,交由锦衣卫骆指挥使好生审讯。”旁边凰羽卫应了,便上前拿人。   这些人顿时纷纷跪下,磕头如捣蒜,求饶道:“公主殿下饶命。我等都是左近良民,只是被人雇来,让我等唱名时充数,绝不是建奴细作,请公主殿下饶命啊。”   媺娖回头微微一笑,问道:“曹将军,这些人所说,可是属实?”曹克勤见事情败露,索性大方承认。   旁边有神机营监军太监王德化向众人使个眼色,顿时众将和宦官们都涌到媺娖身前,纷纷为曹克勤说情,只有那个副将冷眼站在角落观看。   媺娖也不理会,举步向前,袍袖微拂,一股大力涌出,在她前面的人都不由踉跄跌向两旁。   媺娖走到台边,对下面道:“再有冒充的,都速速卸下盔甲兵器,退出大营,恋栈不去的,一会查明,都交锦衣卫查办。”那些人一听此言,纷纷抛下盔甲兵器,前推后搡的朝营外跑了,唯恐跑得慢了被抓到锦衣卫去。   场地上顿时一空,只见兵器盔甲抛了一地。校场上如今只剩下媺娖的三百凰羽卫,那副将的七千精兵,再就是这些将领太监的家丁亲信,倒也有三四千人。 第十章 一朝清蠹虫   媺娖看了这空荡荡的校场,不由气急而笑,心中悲哀。   京营自明太祖立国,本来号称天下第一精锐。按编制有十二万人,每年耗饷以百万计。可怜崇祯朝逼得百姓卖儿鬻女、铤而走险的军费,原来都进了这帮贪官的口袋。媺娖盛怒之下,心中已是动了杀机。   这帮将领和宦官不知坤兴已是动了杀心,他们见场上一空,坤兴公主默然不语,还道坤兴公主乱了手脚,不知如何下台。   便有监军王德化上前道:“公主殿下,如今这吃空饷一事,已是司空见惯,若是以此拿人,只怕众将不服。再者,他们这些家丁亲信,可都是实打实的精锐,若是引起哗变,殿下您也不好收拾啊。”   媺娖听他语带威胁,心中更怒,只是面上却浅浅一笑,一霎间风情万种,这些人看了媺娖笑靥,都不禁目眩神迷。这却是媺娖心情激荡,天魔诀所带的魅惑之力外泄的结果。   媺娖问道:“以王公公之见,这冒饷之事就这么算了?可是本宫奉父皇之命执掌京营,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大营变空营,岂不有负圣恩?”   王德化还道媺娖已被说动,笑道:“只要公主殿下不追究,这京营之弊由来已久,谁也怪不到殿下头上。到时这些将领,也必定感激涕零。”   媺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环视诸将道:“你等都与王公公一个意思?”这些将领和宦官们七嘴八舌的都表示赞同,劝说媺娖不要对圣上提起,一切沿袭旧制就好。   媺娖听他们一一都发表完意见,勃然作色,责骂道:“尔等贪污军饷,不但不思悔改,还企图劝诱本宫一起欺君罔上,真是罪大恶极!速速认罪伏法,交出贪污银两,本宫还可网开一面,饶尔等一条性命。若是怙恶不悛,锦衣卫诏狱,便是你们的去处!”   曹克勤见媺娖定要究治,索性撕破脸皮,大笑道:“公主莫要以锦衣卫来吓曹某,东厂曹公公,乃是曹某的本家伯父,锦衣卫谁敢动某?”   媺娖冷笑道:“原来是仗了曹化淳这奴才的势,才敢如此狂妄。别人怕他,本宫又岂会怕一家奴?来人,将这厮拿下。”红英听了,带了两个凰羽卫就要上前拿人。   曹克勤见媺娖真要拿他,跋扈劲儿一犯,拔出刀来,叫道:“谁敢拿我?”那些将领宦官都站到曹克勤身边,纷纷拔刀,意在威胁。他们的家丁也都冲到台下,鼓噪不已。远处的凰羽卫看情况有变,也向点将台靠近,双方剑拔弩张,便如敌对一般。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